内在逻辑和实践要求
立足“三服务”,就是立足服务人的全面发展、服务经济社会发展和服务国家发展战略来思考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作为一种教育类型,人民群众是否满意,关键在于能否服务人的全面发展;地方政府是否积极支持,关键在于能否服务区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党和国家是否认可,关键在于能否更好地服务于教育强国、人才强国、制造强国、科教兴国、乡村振兴等国家发展战略,促进实现共同富裕。
统筹“三协同”,就是统筹职业教育、高等教育、继续教育协同创新。立足教育实现现代化以及建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的发展需求,促进“人人出彩以及人的可持续发展”,在尊重职业教育、高等教育与继续教育各自育人规律的前提下,一方面,注重三者间的分工,及时根据经济社会需求结构变化调整人才培养和供给结构;另一方面,注重三者间的协同,职业教育要加强文化知识教育,高等教育要提升学生技能水平,继续教育要兼顾知识技能和文化素养教育。
推进“三融合”,就是推进构建职普融通、产教融合、科教融汇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职普融通,重在加强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阶段横向沟通、纵向交叉衔接沟通,形成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两类教育彼此通联的新的育人结构,最大限度地发挥普通教育与职业教育的育人价值;产教融合,重在职业教育与行业产业融合、职业院校与园区结合;科教融汇,重在融合汇聚科技和教育的力量,做到教育与科研同向发力,一体提高人才自主培养和科技自主创新质量。
五个“转向”
一是职业教育功能定位由“谋业”转向“人本”,更加注重服务人的全面发展。《意见》重申了职业教育的定位,就是要服务人的全面发展,建立健全多形式衔接、多通道成长、可持续发展的梯度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推动职普协调发展、相互融通,让不同禀赋和需要的学生能够多次选择、多样化成才,这对扭转社会对职业教育的鄙视,消解职普分流带来的教育焦虑有重大作用。
二是职业教育改革重心由“教育”转向“产教”,更加注重服务经济社会发展。《意见》直面产教融合中的堵点问题,坚持系统思维,提出了建设市域产教联合体和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的制度设计,将职业教育与行业进步、产业转型、区域发展捆绑在一起,充分发挥各自优势,创新良性互动机制,破解人才培养供给侧与产业需求侧匹配度不高等问题。
三是职业教育服务场域由“区域”转向“全局”,更加注重支撑新发展格局。《意见》立足新发展格局,在国内国际两个场域谋划部署职业教育发展。一方面,服务区域经济社会发展,以教促产、以产助教、产教融合、产学合作,推动形成同市场需求相适应、同产业结构相匹配的现代职业教育结构和区域布局;另一方面,立足区域优势、发展战略、支柱产业和人才需求,建立健全职业教育国际合作机制,使我国职业教育从“单向引进借鉴”走向“双向共建共享”,服务国家“一带一路”倡议,服务国际产能合作和中国企业走出去,逐步形成具有中国特色职业教育国际化发展模式。
四是职业教育发展路径由“分类”转向“协同”,更加注重统筹三教协同创新。《意见》在巩固职业教育类型特色、提升职业学校关键办学能力的基础上,进一步明确了职业教育类型定位,推动各种教育类型优势互补、交叉融合,服从、服务于“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这一共同目标,服从、服务于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共同伟大事业。
五是职业教育办学主体由“单一”转向“多元”,更加注重社会力量参与。《意见》从办学形式和内容上做出新部署,鼓励支持地方和重点行业结合自身特点和优势,在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改革上先行先试、率先突破、示范引领。
重点解决三个问题
一是发展理念的问题,即如何看职业教育。要把以人为本作为职业教育发展的基本定位,真正面向学生的全面发展和经济社会发展。让不同禀赋的学生为自己的未来职业发展找到适合的教育,找到适合自己发展的途径和空间。为支撑地方产业转型升级和服务国家战略,促进终身学习,建立学习型社会、学习型大国提供有力支持。
二是发展路径的问题,即如何干职业教育。就是要立足职业教育的类型特色和规律,以深化产教融合为突破口,以推进职普融通为关键点,以促进科教融汇为新方向,加快构建政府主导、多元参与、需求驱动、开放融合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重塑职业教育生态,进而推动职业教育的功能定位、改革重心和服务场域的转变。
三是主体责任的问题,谁来干职业教育。职业教育不能简单理解为职业学校办的教育,职业教育的改革涉及政府、行业、企业、学校各个方面,是一项系统工程,要彻底扭转职业教育质量不高、吸引力不强等问题,既要近期中期远期相结合,也要统筹考虑宏观中观微观,还要充分发挥我们的政治组织制度优势。基于此,这次《意见》将改革的基座落在区域性、行业性的职业教育体系框架,四梁八柱就是产教联合体、产教融合共同体,通过开辟职业教育体制机制创新试验田,构建央地良性互动、协同推进的有效机制,最终把职业教育升级为促进国际产能合作、提升教育国际影响、服务国家外交大局的战略资源。
三大战略任务(“一体”“两翼”)
“一体”,即探索省域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建设新模式,这是改革的基座。具体来讲,就是要围绕国家区域发展规划和重大战略,选择有迫切需要、条件基础和改革探索意愿的省(区、市),在产教融合、职普融通等方面改革突破,以点上的改革突破带动面上高质量发展,形成一批可复制、可推广的新经验新范式,优化有利于职业教育发展的制度环境和生态。
“两翼”,即市域产教联合体和行业产教融合共同体,这是改革的载体。一方面,支持省级人民政府以产业园区为基础,打造兼具人才培养、创新创业、促进产业经济高质量发展功能的产教联合体,成立政府、企业、学校、科研机构等多方参与的理事会,实行实体化运作,集聚资金、技术、人才、政策等要素,有效推动各类主体深度参与职业教育。另一方面,优先选择重点行业和重点领域,支持龙头企业和高水平高校、职业学校牵头,组建学校、科研机构、上下游企业等共同参与的跨区域产教融合共同体,汇聚产教资源,开展委托培养、订单培养和学徒制培养,面向行业企业员工开展岗前培训、岗位培训和继续教育,建设技术创新中心,为行业提供稳定的人力资源和技术支撑。
“点、线、面”落实
点上突破,支持有基础、有意愿的地方先行示范,打造样板。2023年年初,先选择10个左右省份,建立部省协同推进机制,“一省一案”编制落实方案,“一省一策”给予差异化支持,“一省一台账”逐项推动落实,同时,梳理经验、总结规律,形成区域职业教育产教融合政策“工具箱”并推广应用。
线上提升,围绕办学能力的关键条线,推出一批关键政策和重点项目。一方面,分别推出专项工程计划,推出一批引领职业教育领域改革的国家级项目。另一方面,针对股份制、混合所有制改革,职业教育考试招生制度改革等地方“不敢碰”“不好讲”的难点,在国家层面出台政策,向社会传递信号、给地方提供支持,引导基层大胆试大胆闯。
全面加强党的领导,用好《意见》的政策红利。在机制上注重考核,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将发展职业教育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并作为考核下一级人民政府履行教育职责的重要内容。在制度上注重激励,如将职业教育纳入地方政府专项债券、预算内投资、政策性开发性金融工具等的支持范围,支持职业学校提升能力;企业举办的非营利性职业学校,可参照同级同类公办学校生均经费等相关经费标准和支持政策给予适当补助;对参与联合体、共同体建设的普通高校,在平台建设、招生计划等方面给予专项支持。
(陈子季,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司长)
信息来源:中国职业技术教育